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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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床帳裏逐漸升溫,謝遲的緊張在這最原始的欲望湧動下逐漸消退。他緊緊地擁著葉蟬,愈發激烈地吻著她,就像是在歷經千辛萬苦後,一塊稀世珍寶終於落進了懷中,讓他一時一刻也不願意放下。

葉蟬也慢慢地釋開開羞赧,不由自主地回應著他。她喉中逼出幾聲嚶嚀,身上的燥熱令既她不適,又令她無比沈淪。她不知不覺地擡手反摟住了他,與他糾纏在一起,一下下的擡頭,去吻他的側頰與脖頸。

然後,她逐漸感覺到被衾被遮蓋的身體上,依稀被什麽硌住。

她看過那書,知道是什麽,一瞬間又羞怯起來,不安地緊摟著他:“你……你輕點。”

謝遲含糊地應了一聲,葉蟬轉而感到那硌著她的東西在一分分地探索過來,探入她的兩腿之間,又一點點地向裏巡去。

——然後,他停住了。

兩個人都怔了一下,突然而至的窘迫令謝遲輕抽冷氣。

葉蟬望著他懵然眨眼,接著,小心地感受了一下現在“硌”到了什麽地方。

然後她避開視線,甕聲甕氣地道:“下面一點……”

謝遲趕忙哦了一聲,身體倏然一動,不及在做動作,葉蟬又悶悶說:“過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芙蓉帳暖,一片死寂。謝遲下意識地往被子裏看了一眼,但被中黑漆漆的,自是什麽都瞧不見。

葉蟬再開口時,已經羞得要哭出聲了:“往上……一點點。”

謝遲終於找到了地方。

然後,不及葉蟬稍作反應,他驀然挺近。剎那間只感身下之人戰栗如篩,隱忍的嘶啞叫聲轉而震響。

“啊——”葉蟬痛得眼前發白。劇烈的摩挲的痛感令她想把那地方從身體裏挖出去。偏這痛楚又持續了好半晌,她忍無可忍,一把將他松開,手剛落下就攥緊了被單。

謝遲的感覺……其實也沒有太好。能堅持著繼續,只是因為體內的那股勁力還未使完。

又一聲低吟,葉蟬的眼淚終於唰然流出,接著便是再忍不住的嗚嗚咽咽,她緊咬著牙關乞求:“你放開我!”

“小蟬,別哭……”謝遲陣腳微亂,一壁失措地試圖安撫她,一壁更加賣力地動作著,竭力地想摸索出書中所說的那種歡愉感。

葉蟬一拳狠砸向他的後背:“放開……”聲音卻已虛了下去。

終於,謝遲一股力道傾出,猛緩了兩口氣,在大汗淋漓中松下勁兒來。

葉蟬簡直感覺死裏逃生。

兩刻之後,兩個人依舊沒有入睡,他們在床上僵持著,氣氛比謝遲找不對地方時還要尷尬。

他知道葉蟬被弄得不舒服,想把她哄好,想照舊摟著她入睡。可她死死地縮在靠墻的地方,幾乎整個後背都貼著墻壁,淚眼婆娑地死盯著他,半點也不肯讓他靠近。

謝遲不得不做出退讓:“那我不動你了,你趕緊睡。”

說罷他先一步閉上了眼睛,但過了會兒再悄悄睜開,發現她還是那樣淚眼婆娑地死盯著他。

謝遲輕嘆一聲,再度退讓:“那我……我去西屋睡?”

葉蟬嗚咽著,點了點頭。

他於是湊過去又吻了她一口,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接觸,仍舊能感覺到她輕輕地一栗。他便完全不敢再多惹她了,迅速地穿好衣服,徑自打開衣櫃抱了床不用的被子出來,大步流星地往外面去。

臥房的門推開,葉蟬聽到值夜的下人帶著幾分驚詫的聲音:“君侯?!”

接著便陸續是臥房房門和西屋房門關上的聲音。

兩個人就又這麽分房睡了一夜。其實分開之後,他們還又都各自難為情了一會兒才睡著。第二天清晨,謝遲趁著葉蟬還沒起,就早早地從正院溜了。到回到書房獨自用了早膳,然後便懊惱地趴在桌上直捶桌面。

為什麽會這樣!!!

這和書裏說的不一樣!!!

謝遲悲憤了半天,翻開書想看也看不進去,於是他開始沒事找事。胡思亂想一通之後,想起了青瓷她們昨天在廚房門口打起來的事。

謝遲就先把劉雙領叫進來,把這事辦了。不過多時,葉蟬在低低的悶響中醒了過來。

近前侍候的下人規矩都不錯,挨罰的時候沒什麽敢出聲的。但現下實在是太安靜了,單是板子落下的聲音也變得清晰。葉蟬皺皺眉頭,坐起身叫了人進來,問:“怎麽回事?”

白釉很快進了屋,低著頭回話說,君侯罰了青瓷青釉她們。

葉蟬便也回想起昨天的事,又問怎麽罰的?白釉回說一人賞了三十板子,青釉、紅釉、青瓷、藍瓷直接按在外頭打了,減蘭那邊,劉公公囑咐畢竟是君侯的人,得留幾分面子,讓把鄭嬤嬤請來,在屋裏關上門打。

葉蟬掙紮了會兒,覺得罰得太重了。

在她正院裏大打出手是很壞規矩。可問題是,她覺得昨天那事根本就沒問清楚。明面上只能看出減蘭臉上有指痕,青釉說是青瓷打的。其他人還沒還手,不太清楚。

至於減蘭昨天的那番說辭,葉蟬雖然到現在都覺得太假太奇怪了,可對於減蘭說她不敢擅自對謝遲動什麽心思的那番話,葉蟬又還是信的。

怎麽說呢?或許是她想得太簡單了。可是減蘭確實也已經進府了十幾日,這十幾日裏謝遲幾乎日日都要來正院。減蘭如果想往上湊,在院子裏有意無意地碰個照面是很容易的。但減蘭確是每次在謝遲來時都緊閉房門待在屋裏,不曾主動做任何事情。

所以,葉蟬覺得青瓷指摘減蘭想“勾引”謝遲,是子虛烏有。

思量了一會兒,她嘆了口氣:“打完就扶回去歇著吧,一會兒我去看看她們。”

西邊的廂房裏,減蘭打從劉雙領來傳過話,就一直面如死灰地在房裏等著。不一會兒,鄭嬤嬤便到了。

減蘭在宮裏時就最怕這些老一輩的嬤嬤,嬤嬤們罰起她們這些在奴籍的人,一點都不會手軟。於是她一看見鄭嬤嬤,就忍不住哆嗦著哭了出來,跪地哭求:“嬤嬤,您饒了奴婢吧,奴婢沒做那些事情!”

但鄭嬤嬤怎麽可能多理她?脧了她一眼就說:“把裙子脫了。”

鄭嬤嬤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,減蘭見她這樣,直嚇得不敢再說話。慢吞吞地褪了衣裙,只留了中衣褲在身上。

鄭嬤嬤並不清楚昨天是怎麽回事,只想著這新進來的侍妾或許和容姨娘是差不多的人。加上又是君侯親自吩咐罰的,她便琢磨著要好好給減蘭立立規矩。

於是,在減蘭哽咽著伏在地上的時候,鄭嬤嬤添了句:“自己數著。”

因為這句話,減蘭多遭了好些罪。初時幾下,她是數著的。可到後面她哭得厲害了,經常一口氣倒不上來便說不出聲。她不出聲,這一下就打了白打,下一板子再下來的時候,她只能續著方才的去數。

在她好不容易數到了三十的時候,其實已是足足挨了五六十下。然後鄭嬤嬤把戒尺往她手裏一塞:“挨罰的時候循理不能哭鬧成這樣。你這規矩不行,跪半個時辰。”

鄭嬤嬤說完,帶上門就走了。屋裏沒了別人,可減蘭也不敢擅自起來,而且她也沒力氣起來。

她就捧著戒尺跪在那兒,眼淚一個勁兒地流。其實,比這更狠的責罰她也吃過不少,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害怕過。

因為那些責罰都只是因為她犯了錯而已,不是因為她礙了誰的眼。現下她覺得,自己礙了夫人的眼。

減蘭在驚恐中哭到發蒙,門突然被敲響了兩聲:“減蘭?”那聲音令減蘭悚然一驚,不及應話,葉蟬就推門進了屋。

兩個人同時被對方嚇了一跳,滯了兩息,葉蟬回身關上門,然後就過來攙她:“這是幹什麽?快起來。”

她說著就要把減蘭捧著的戒尺拿開,可減蘭不敢松手,只一味地跟她解釋:“夫人,奴婢不敢勾引君侯……”

葉蟬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她攙上床歇著。接下來,整整一天,葉蟬的心情都糟透了。

一是因為昨夜的經歷實在令人不愉快,她現在回想那種痛楚都打哆嗦。二是因為,她覺得自己持家的本事真差!

就為這麽一出根本沒問明白的事,整個正院都變得噤若寒蟬。減蘭更是嚇壞了,她讓白釉取來創傷藥給她,她都不敢用,低聲細氣地一再說自己養養就可以了。

誠然這是謝遲罰的,可葉蟬覺得事情出在正院,自己便有責任。退一萬步講,這事是不是至少說明謝遲對她的能力不太放心,所以才愛大包大攬地替她料理事情?

葉蟬覺得,自己該跟謝遲好生談一談這件事。可是想想昨晚……

她情不自禁地又打了個哆嗦,一時不是很想見他。一來是尷尬,二來,她現下身體都還不太舒服呢!

西院,又過了兩日,容萱的兩個嫂嫂終於到了洛安,半刻沒作耽擱地立刻趕來勤敏侯府看她。

後宅裏頭藏不住事,是以兩位嫂嫂在堂屋等她的工夫,就聽花佩她們說了正院罰人的事情,見面之後自然也免不了跟容萱慨嘆:“你們這正房夫人……挺不好惹啊?”

容萱自己先前也挨過罰,當下雖未與兩位嫂嫂多提,卻也默認了她們這說法。

她嘆了口氣:“是啊,她可厲害了。不僅下手夠狠,還會博男人歡心。我現下都不太見得到君侯的面了,真不知道日後該怎麽辦。”

一提起這個,容萱就憋屈得不行。她一度試圖說服自己這是女配逆襲文的設定,可再怎麽說,又還是不甘心。

——因為她真的百思不得其解,葉蟬到底有什麽好的?!

兩個嫂嫂見她這樣怨忿,相視一望,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勸她。嫂嫂們跟她說,這人吶,知足常樂,咱們家的門楣跟侯府不能比。你嫁進來雖是做妾,可還是挺高攀的,富貴日子踏踏實實地過便是,不要計較太多。

容萱脫口便說:“可葉蟬的娘家,還不如咱們家呢!”

葉蟬她爹說起來是個讀書人,可不就是個窮教書的?再看看自己家,便是在兩個兄長從軍之前,家中也還有些生意,算得上富庶,和當地官員走動得也多。

嫂嫂們直被她那話嚇得面色一白,好在屋裏沒外人,她們才很快平覆了下來。

大嫂繼續說:“都說了,知足常樂。你別光想著什麽地方不如意。你看看你現在,吃穿用度都沒受委屈吧?身邊還有個孩子。你好好帶這孩子,日後這孩子孝順你,你不就一輩子都有著落了?”

容萱又駁道:“但這孩子,名份上可是正院所出的!”

她再怎麽費神,這孩子也不歸她啊。而且這孩子如果敢對葉蟬不敬,那就是忤逆,按照律例來說是死罪。

大嫂噎了噎:“……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犟?”她嘆道,“人心都是肉長的,你好好養著這孩子,也別去找夫人的不痛快,平時還連君侯的面都不太見得著,我就不信夫人會總跟你作對。這孩子就算是她的又怎麽樣,嫡母姨娘一起孝順有什麽的?”

大嫂不太理解容萱的想法。因為按道理來說,就算是容萱自己生的孩子,那名義上也同樣是正院的孩子啊?日後照樣要好好奉養嫡母啊?

二嫂則沒多在意這個,她開解容萱道:“你何苦這麽難為自己?要我說,你現在的日子挺樂的,衣食不缺還有錢。若我是你,我就不想這些有的沒的,我去學我喜歡的東西,我把先前沒機會學的琴棋書畫都學了,再多買書來讀,這日子不比守著男人舒服?”

——這話說得容萱一陣恍惚。

她恍然覺得,類似的言論好像在哪兒聽過。微博?知乎?還是什麽別的地方?總之是在現代世界時流行的說法,措辭不太一樣,但總歸都是呼籲姑娘們為自己而活。

此時聽到二嫂——一個古代土著說出這樣的話,容萱突然覺得有點穿越。

她一直對土著看不上眼,也為此不待見葉蟬,難道到頭來她活得還沒她們明白?

容萱猝不及防地開始懷疑人生。

二嫂見她神色不對勁,試探著一喚:“萱兒……?”

容萱驀地回神,局促地一咳:“啊……沒事,我想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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